泽雨轩 > 古代言情 > 富天居 > 第二十三章 梨隐不隐 无意泄红妆(下)

第二十三章 梨隐不隐 无意泄红妆(下)(1 / 1)

赵尽知心下不安,伤口也隐约作痛,迷迷糊糊睡得很不安稳,梨隐惊恐悔恨的面庞和季扶昙失望愤怒的眼神在梦境中来回切换,一会又梦到他们小时候,他寄住在季家的那些时日,他们一起看蚕宝宝,一起爬到树上摘桑葚吃…… “梨隐,尽知哥哥在睡懒觉吗?”恍惚间季扶昙的声音传进虚幻的空间,将赵尽知从不安的睡梦中唤醒。 他一惊极速坐起身,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擦了把脑门的汗,开始穿衣服。 “梨隐,你去叫他起来,说我在前厅等他……”长大后,从父母隐晦的话中,她听出父母不希望他们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出入对方的卧房,因此二人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梨隐面色苍白,不像以前见到她那样自然,季扶昙有点奇怪,再看梨隐招呼何趣伺候赵尽知洗漱,她就更奇怪了。 何趣向二人问了声安,径直去了赵尽知房里。 季扶昙打算问梨隐些什么,梨隐却匆忙告退,如同慌乱的老鼠想要赶紧溜出猫的视线。 季扶昙心头还带了丝不明所以的阴霾,来前厅的路上,她听见有小丫鬟说悄悄话,声音似乎很小,但刚刚好能让她听到,“梨隐真好命,这就当上通房了。”话语里不知道羡慕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 另一人却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她伺候了大少爷那么多年,现在算是熬出头了,以后还能抬举……” 说话间,眼睛瞟到季扶昙,急忙住嘴,问了个安,拉着一同说话的小丫头跑了。 前厅,依旧一身白衣的谢衿端坐于桌前,悠闲地吃着葡萄,见季扶昙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下了然,不紧不慢地吐掉口中的葡萄皮,嚼了果肉咽下肚,然后问道:“昙儿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怎么无精打采的?” “通房是什么,你知道吗?”季扶昙抛出自己的疑问。 谢衿眼眸狡黠,旋即又覆上一层清明:“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长大成人了,贴身伺候的丫鬟会被收作通房!” 谢衿见季扶昙突然松了一口气,居然笑了,他忙站起身:“你还好吧……这也是常有的事……” 谁知季扶昙没心没肺地说:“大概就像我和月纯之间的关系吧,不过我们不算主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 闻言,谢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有一种利刃刺进棉花里的感觉。 葡萄园里,季扶昙打趣杨月纯:“你是我的通房丫鬟。” 赵尽知一口老血差点喷洒而出,心里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杨月纯反驳道:“我拿你当姐妹,你拿我当丫鬟。”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小姐,您身娇体贵,不要干这种劳力活,您下来坐着,奴给您摘葡萄吃……” “哈哈哈哈哈……别来了,您是小姐,我是丫鬟。”季扶昙连连叫饶。 赵尽知试探着问季扶昙:“通房丫鬟?” “对啊,谢三哥说照顾主子长大的丫鬟就是通房丫鬟。”听了季扶昙的解释,他猜到是她在赵府听到了闲话,谢衿帮他化解了,他心头的石头缩小了,看向谢衿的眼神充满感谢。 谢衿不做回应,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和昨日一样,忙碌了一天后,大家各自回家。 “月纯,你过来……”艾山招呼杨月纯。 摘了一天的葡萄,杨月纯脚步沉重,但她还是走到艾山跟前:“什么事儿啊?” “喏,我肚子不太舒服,这个给你吃!”他指了指面前的一碗葡萄蜜浆。 “肚子不舒服有没有告诉季伯母,给你请个郎中?”杨月纯虽然很喜欢吃葡萄蜜浆,但更在意艾山的身体。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只是担心吃了冷的会疼……” “好嘞,就让姐姐帮你消灭掉……”她乐呵地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亲昵地捏了捏艾山的脸蛋。 “月纯,来帮个忙。”远远的,叶染已看到闹着的两个人,走过来叫杨月纯。 杨月纯端着碗跟着叶染已,勺子还不停舀着蜜浆:“娘,要我干什么?” 叶染已语重心长的提点她:“月纯,娘知道你自小和小姐少爷要好,但也要明白他们是主子,你以后说话做事别失了规矩……”叶染已尽量平缓语气。 杨月纯却不以为然:“可季家从没把我们当作下人啊,姐姐也当你是长辈!” “那是季家人亲厚,但我们自己要认清身份……” 杨月纯不想和叶染已犟,搪塞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是小姐的通房丫头嘛!” “你说什么?”叶染已放大了声音,唬了杨月纯一跳,砸吧砸吧嘴小声说:“对啊,我和梨隐一样,都是通房丫头……” 叶染已警铃大作,一脸严肃:“你从哪里听来的?” …… 叶染已将从杨月纯那听来的话悉数告知了吾日耶缇,她有些不可置信,赵家向来很满意季扶昙,难道说季家迟迟未提结亲之事,赵家另有打算了:“我得去跟老爷商量商量……” 借芳亭书房里。赵尽知在描一幅树葡萄。 何趣代替梨隐在旁伺候笔墨,忽记起夫人让他传的话,“大公子,夫人说季家管家来了。” 赵尽知没有抬头,画得认真,“哦,他怎么来了?”。 “季家明晚要在楼外楼做东。” “都请有谁?” “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您。” 这时,赵尽知才抬起头,问他:“就我们两家吗?” “是的,还指名带上梨隐……” 咯噔,不祥的预感如热风扑面,搅扰地赵尽知心烦意乱。 该来的还是来了…… 雅间里,梨隐跟何趣站在一起。季孟说:“梨隐,坐到尽知旁边吧!” 梨隐听季孟提到自己,捏紧了原本绞在一起的食指,心虚道:“梨隐不敢……” 季孟没有松口的意思,以长辈那温和却无法拒绝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不敢的,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转头对东风道:“东风,去给尽知旁边放一把椅子。” 东风移了椅子在赵尽知身旁,梨隐不得不坐下去。 整个过程赵尽知大气没出一口,梨隐看他一眼,但赵尽知丝毫没在意她,仿佛他身边没有多出一个人。 梨隐内心顿感拔凉,他以前不爱她,可还有尊重与爱护,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自己作的,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定会当糖豆去吃。 赵游明了,季家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想憋闷着,干了一杯酒:“季贤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孟也干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我敬赵大哥的。” 他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对着赵夫人道:“这杯是敬嫂夫人的,嫂夫人一向对昙儿爱护有加,我一直很感激。” 桌上一片寂静,赵游和赵夫人等着季孟下最后的通牒,赵尽知暗暗希望有回旋的余地。 季孟缓缓开口:“我们两家相交十余年,靠的孩子们的缘分,昙儿无意间的言行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尽知,昙儿靠着这块摩羯玉佩平安长到现在,这块玉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站起身来到赵尽知跟前,赵尽知也站起来,季孟弯腰要帮他系上,他推脱不掉,只能配合他将玉佩系在腰间。 这些年,虽然摩羯玉佩不在自己身上,但赵尽知常能看到它,常能触碰到它,他原本以为它和她是一体的,玉佩是他的,她也理所当然是他的,他望向季孟的眼神充满恳求:“季伯伯,我……” 季孟没让他说下去,隔空虚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季孟:“原先让两个孩子订下婚约是为了救昙儿,是权宜之计,这么多年也委屈尽知了……如今尽知收了梨隐,这俩孩子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备了份薄礼,已送往赵将军府,算是对小辈的祝福……” “季伯伯,不是这样的……” “长辈在说话,你插什么嘴……”赵尽知要为自己辩解,但赵游见不得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这件事确实是赵家有过在先,季贤弟怎么处置我们都能接受,只看能否给小儿一个改过的机会?”赵游知道季扶昙对赵尽知意味着什么,他也想为他争取。 “我想说即使不是儿女亲家,我季赵两家的情谊也不会就此散去,别忘了尽知还是我的义子……” “贤弟说的是,我们两家的关系永远不会断……”赵游说的是实话,两家情谊颇厚,十几年的往来,让两家在政治经济上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剪不断的,否则会带来巨大的损失,不只是对于他们两家,更是对于中原国。 赵夫人扯扯赵游的袖子,希望他能为儿子说些好话,赵游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赵尽知连喝几杯酒,情绪直线下落,觉得他与季扶昙是真的要完了。 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吗? 微醺之下,赵尽知壮着胆子说:“昙儿呢?她怎么想的……” 季孟说:“我今日所说的,就是她的意思。” “不是的季伯伯,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眼眶发红,几欲流泪。 “你醉了尽知……你要明白,这件事不是衣服脏了洗干净还能穿,你和昙儿中间不是一条小水沟,填上泥巴你们还能继续相拥,你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梨隐起身跪下:“季老爷,求您了,不要拆散他们,他们是真心的,梨隐愿意离开,就是死,梨隐也愿意成全大公子和季小姐。” “不必多说,我也不希望为了成全他们而要你做出牺牲。”季孟主意已定,态度坚决。 “啊……季伯伯,是我烧糊涂了,我将梨隐认成了昙儿……我……”赵尽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自己辩解。 听此荒唐之言,季孟脸色一青,赵游更是不由分说冲着赵尽知的脸就是一巴掌:“住口,你这畜生……” 梨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可亲口听这种话从赵尽知口中吐出来,她还是心神晃荡了一下,仿佛力气被抽干了般,笔直的跪姿瘫软下来。 季扶昙好奇季赵两家背着她干什么,鬼鬼祟祟在雅间外偷听,一开始还是懵懵的,不清楚父亲为何说不让她和赵尽知在一起的话,可听到最后,就算再傻,她也猜出了原尾巴,顾不得让她心惊肉跳的真像,她直直走进去问赵尽知:“尽知哥哥,这是真的吗?你有女人了?” “昙儿,我心里只有你…… 季孟心疼的唤了声:“昙儿”,想把她拉到身后。 季扶昙挣脱了他的手,盯着赵尽知的眼睛,又问了一句:“我不听别的,我只要你告诉我,是真的吗,你和梨隐是真的吗?” “是,可是……”赵尽知还想解释可迎面而来的是季扶昙的用尽全力的巴掌,打得他嘴角挂出一丝血,季扶昙的手也麻痛麻痛的。 握了握拳,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窘迫,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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