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腰狠狠喘了口气,易迟迟径直往易勇和张兰香的房间而去。 票证年代,有钱没票不好使,原主母亲是因公牺牲的,有抚恤金。 原主却一分钱都没看见,这钱她都拿走,不可能留下来便宜革委会的人。 门没锁,虚掩着。 易迟迟推门走了进去。 易勇这些年没少捞钱。 十来平米的主卧除了带穿衣镜的大衣柜,五斗柜、梳妆台,和两口堆叠在一起的大箱子。 还有一张沙发。 箱子和柜子都挂了锁,易迟迟拿着从张兰香和易勇身上取下来的钥匙,一把把试。 咔嚓一声,锁开了。 当箱子和衣柜都呈现出敞开模式后,易迟迟开始寻宝。 找到大团结2270块。 其中八百块是原主母亲的抚恤金,有收据。 九百七十块,是易勇的非法所得,和账本单独放在一起。 账本上记录着这些钱的来历。 这钱易迟迟没拿,得留着扫尾。 两条约莫三十克重的小黄鱼一只黄金做底的百宝镯她也没拿,一样得留着扫尾。 剩下的几百块,有一百二是原主的下乡补贴。 原主的知青办补贴费发放收据、知识青年下乡光荣证和易家的粮油本,票据放在一起。 原主是真的可怜,到死都不知道知识青年下乡有补贴这件事。 倘若知道…… 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意。 将东西收拾好后,易迟迟开始收拾行李。 东北天寒地冻的,不把东西备齐过去遭殃的会是她。 买是不可能买的,易勇和张兰香自带仓鼠属性,看见好东西就想往家里扒拉。 因此,易迟迟收拾出了两床崭新还没用过的厚被子,一件七八成新的军大衣,厚重扎实的可以当被子用。 衣服鞋子她搜刮了易静和易玲一人两身还没穿过的新衣服。 以及两套七八成新的棉衣棉裤。 反正穿在外面,她也不嫌弃。 主要现在做衣服麻烦,不但要钱,还得要票。 票不够,攒布都要攒一段时间,更别说攒棉花做棉袄这些,没点门路和足够的棉花票,能把人攒死。 所以,有现成的不拿白不拿。 等以后有了足够的布料和棉花票,再做新的把旧的卖出来也来得及。 至于内里的衣服…… 想到身上又小又烂和烂抹布有得一拼的苦茶子小衣,易迟迟在心里许下卑微的宏愿,等到了东北,她要苦茶子小衣自由! 张兰香你是真该死呀,一条苦茶子才多少布料,就这都苛待。 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易迟迟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肯吃亏。 除此以外,她还信奉有仇当场就报,不然她能把自己气得寝食难安。 所以,打包好行李后,她翻出张兰香做针线活的针,直奔张兰香直接变身容嬷嬷拿针扎进了她的指甲缝内。 十指连心,针刑又是古代酷刑之一。 直击灵魂一般的剧痛袭来,好梦正酣还在砸吧嘴的张兰香睁开眼,张嘴就想尖叫。 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 定睛一看,正好收回手的易迟迟对着自己眉眼弯弯笑。 “唔唔唔……” 她想说笑个屁,出口的却是含糊不清的声音。 嘴巴里还传来一股奇怪的异味,像是几天没洗的抹布味道。 念及此处,她眼睛骤然瞪大,所以,她是被易迟迟这个小贱人拿抹布堵了嘴? “看样子你想明白了!” 眼神不离她脸上的易迟迟见到她的表情变化,弯了弯嘴角。 “别叫哦,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事。” 声音温柔,笑脸灿烂。 落在张兰香眼里,却恶毒的她恨不得跳起来把人搞死。 她怒目圆瞪呜啦呜啦个不停。 然而所有的谩骂诅咒,都被口腔里的抹布堵住了。 “你一点都不乖。” 易迟迟故作无奈的摇摇头,化身为大反派的她慢悠悠的拔起了针。 “所以,我决定再给你扎一针,刚才睡梦中你体验到的是毫无意识的,现在你清醒状态,就奖励你一下十指连心的疼。” 话音未落,她麻利的将针再次扎了进去。 霎时,张兰香疼的目眦欲裂,浑身抖成筛糠。 疼! 好疼呀! 疼的她好想去死一死。 当初生孩子也没这么疼过。 易迟迟这个恶毒的小贱人,竟然拿针扎她的指甲缝。 老易呢,老易怎么还不来教训这个小贱人?! 她张嘴就想呼叫易勇,好似拉锯一般的呼噜声却自旁边传来。 咯噔一下,张兰香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扭动僵硬的头颅朝旁边看去,就看见易勇他们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的被捆了起来躺着。 瞬间,她如坠冰窟。 完了! 全军覆没!! 易迟迟露出赞赏的表情,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现在她的心比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人还冷。 原来你们也会怕! 所以啊小姑娘,你看,恶人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你还没走,就睁大眼好好看着,看着姐姐如何替你报仇! 微风自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像是小姑娘的回应。 易迟迟弯唇一笑,伸手掰过张兰香的头,在她略显惊惧的目光中温声道,“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对你说。” 疯了,易迟迟是真的疯了! 张兰香拼命挣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道理她懂,如果是往常,她不撺掇着老易打死易迟迟都是她仁慈心善家风好。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的孩子男人和她一样,都被绑了失去自由。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话。 不然,她不知道发疯的易迟迟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拼了命的点头。 她配合,她全都配合! 易迟迟对她露出盈盈一笑,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张兰香,佛说人生有三苦,第一种苦叫放不下,你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吗?” 说话间,她眼睛看着张兰香,手指有频率的敲打着。 “第二苦,叫处处比较。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易勇,你的人生就得到了圆满?看见厂长家的夫人时,你会不会嫉妒?会不会愤恨为什么不是你嫁给厂长……” 第三苦还没来得及说,张兰香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糊起来,像是犯困想和周公约会,却极力不让自己睡的人的眼神。 深谙催眠之道的易迟迟,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