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老二不情不愿掏出钱袋的模样，李安安都急了。 “王老爷，您数一下，应该正好是五十文的，我们先租一个月。”李安安十分地快人快语。 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才是个五岁的小女娃。 “小娃娃，你确定你能做主？”王瞎子刻意逗弄李安安。 “王老爷，我叫李安安，您放心吧，我能做主，这一个是我二哥，一个是我大嫂，那个小男孩是我大侄子，我爹娘不在，都听我的。”李安安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李老二和杨芳华直觉地点点头。 这么说也没错，爹娘在的时候有的事都会听安安的。 所以说他们听安安的也没错。 王瞎子只觉得这家人也挺有意思，竟然会听一个几岁小女娃的。 不过看这小女娃确实是和别人家的不一样，至少他自己的小闺女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没有这般机灵。 “好，那我看看，好嘞，正好是五十文，一个月的租金。”王瞎子也十分地豪爽， “那谢过王老爷了，下个月还会准时付钱的。”李安安就像是个大人一样和王瞎子交流。 “二哥，大嫂，时辰不早了，咱们赶快去把摊子支起来吧。”她又回头催促二哥和大嫂。 看了看天色，确实是该摆上了。 李老二和杨芳华给王瞎子小声道了谢，就开始回到他们看好的摊位上。 “搞定了？”旁边的王小二一直看着呢，他还挺关心这家人能不能成为自己摆摊的新邻居的。 “搞定了，这就摆上。”对着王小二，李老二就没有那么怯懦了，说话要自然很多。 王瞎子看这家人准备忙着摆摊，也就接着朝前面走去巡视其他摊位了。 这也是因为他每天在这巡视，所以才很少有人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捣乱，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碰上他。 李老二和杨芳华在干活上还是十分利落的，很快就把板车支成了一个小摊子，骨汤也重新加热起来。 王小二这才明白，这家人原来是打算做吃食生意啊，怪不得来了好几个人呢。 这样也好，自己是卖饴糖的，没有撞上，还免了矛盾哩。 ...... 秋季末的天气一下子转凉，路上的人也都换上了厚衣服。 一到午时，各家店铺做工的伙计们还有码头上的长工们都准时下工，一上午的疲惫让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吃口合适的午食。 只是天气转凉，他们带来的饼子早已经变得又干又硬，都只能靠着一口一口热水地硬塞。 有的东家是包一顿午食的，但只是一碗清粥，用的还都是那已经有两三年的陈米。 米粒少的和清汤无甚区别。 要是想多加点干的，竟然还要他们自付。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管一顿饭还要从他们的工钱中再赚一笔。 黑心得很。 一天下来，他们累得要死要活的，就吃那么一顿还吃不好。 要了命了。 从东家那一天也就能拿到二三十文，中午吃一顿就要五六文出去，这谁吃得起。 相熟的伙计们都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准备简单吃个午食。 看着眼前已经硬得都要掉渣的干粮，小张叹了口气。 真是不想吃，又不得不吃啊。 不吃下午就没力气干活了。 “李哥，能不能找到热水啥的？这我真有点咽不下去啊。”小张苦着脸问一旁的老李。 这一口干粮下去，怕不是要喇嗓子，也太噎挺了。 老李瞅瞅小张，这一看就是刚出来干活的小年轻。 “还热水？你在想屁吃？对付对付得了，咱们出来干活的哪有那么多讲究。”老李话说的很不客气。 小张的脸越发苦，扯着饼子小口塞进去，只感觉自己都要上不来气了。 这实在是又干又硬啊。 别看老李话说的轻松，那吃的速度也没快上多少，明显咀嚼的很是困难。 只是眼前也没有别的东西，不得不吃罢了。 “我就当眼前这是块大骨头，难啃得很但是真香啊！”小张一急眼，闭上眼睛开始幻想。 “可不就是，香得很嘞，吃饱了才好干活哪！”老李也学着小张一样苦中作乐。 二人把手中的硬饼子想象成神仙美味，就觉得这怎么越吃还越香呢。 “小张啊，我怎么觉得这饼子有股香味呢？”老李有点发懵地看着手中的饼子。 “李哥，我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小张肯定地点点头。 二人都看着眼前的饼子奇怪，没变样啊，怎么硬是闻着味儿不一样了呢？ “美味好吃的串串看一看咯！”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买串串送骨汤咯！” “一文钱一串！只要一文钱一串！” 还在发懵的小张和老李听到一道好听的童声在叫，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错觉。 和着整了半天，他们闻到的是人家小吃摊子的味道。 二人齐齐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一个小萝卜头在板车旁边一手拿着串串，一边叫卖着。 先不用说味道，就看她那吃相，恐怕她口中的这个串串就是极好吃的。 她刚才说什么？ 买串串送骨汤吗？ 一文钱一串？ 这么便宜的好事吗？ 老李和小张的腿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样，不由自主地，二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朝前走了过去。 等到二人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已经循着飘来的香味，站到了摊位前了。 什么？我怎么就过来了？小张内心惊恐。 一文钱！只要一文钱！要不就试试看看？ 和小张不同，在镇上做工多年的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新摊位。 而且他也深知，没有个好身体更没法赚钱。 一旦他倒下，那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这才只要一文钱，老李还是有试试的魄力的。 “两位大哥要试试吗？李家小串，今天开张，一串只要一文钱哦！买串串送一碗热乎乎的大骨汤，可好喝了！”李安安看到二人站到自家摊位前，果断招呼道。 李老二和杨芳华都奇怪，自家小妹这都哪儿学来的，还一套一套的呢。 看着小姑娘手拿串串的样子，老李很难不承认自己被吸引到了。 “真的一文钱一串，买一串就送骨汤吗？”他的嘴比脑子快，已经问出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