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雅润咬着牙答应下来,她退的哪里是一步?是很多步!那批货收购成本是一千五百两,加上工钱、运费之类用了快两千两银子了,再算上为此事各方打点、专门查询的费用,怕是三千两也不止。
并且,已经到了秋天,深秋之后是销售旺季,再去组织货源也没了赚钱的黄金期了,这么一算会有更大损失,哪是一千两银子够赔的?
但柯雅润还只能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话估计连这一千两也没有。于是,她笑着宽容萨意珞,还说都怪底下人办事不利,与萨意珞无关。
回府之后,尽管憋了一肚子火,仍要忙活着带奴仆们做桂花糕。
嘉祥十一年八月十三,韩泽熙的儿子出生,因他五行缺土,在段梦柔建议下,御赐命名"韩堆"。
大皇子韩堆的生母权氏封隐贵美人,总算是有正式名份,有封号算皇家成员了。这位权氏,从前宫内的人都呼她“高丽女”,只因是从高丽国逃来法朝的奴隶。直到给她晋封时,查当年应征入宫的名册才得知她姓“权”。
皇上得麟儿,普天同庆,与大皇子同一天生日的所有婴儿均可以去官府申报,发放长命银锁一个、银铸金魁星一个。
礼品不算贵重,可是量太大了,加起来至少要上万两银子。没料到对权氏不闻不问的韩泽熙在孩子生下来后,会那么重视孩子,让全国同一天生日的孩子都领礼品,那是从落地开始给韩堆施恩积福、挑选辅臣了,柯雅润与萨意珞均是心中不平。
“权氏?呵呵,讽刺!明明无权又无势!”柯雅润听了这些消息后,一边往池塘里撒着鱼食,一边自言自语。
看着大小鱼儿争食,她脑中灵光一闪,够强大的鱼才能争到又多又好的鱼食,权氏在宫里用什么来争呢?当然,能把大鱼小鱼一网打尽最好,计上心头,狡诈阴笑。
第二天,萨意珞身边一个小宫女给权氏送补品。
揭开燕窝盅,里面竟是冰糖炖粉丝,权氏没吃过燕窝,可在宫中那么些年,早认熟了燕窝的样子与气味。
正要责问,那小宫女瞄瞄左右无人,凑近权氏耳边压低声音说:“将就着吃吧,你哪配吃补品?我们娘娘能给你一条活路都是大发善心了。”
权氏只得忍气吞声,不论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是长子,皇后没有嫡子,性格也还和善,熬到儿子长大或许就出头了。
不多一会儿时间,太医又来诊视,看她身体恢复情况如何,并开了几副药。
萨意珞身边的一个嬷嬷主动要帮着煎药,服药之后,她体内淤积的脏物不见排尽,还小腹坠痛。
捱了几天捱不下去,告诉了柯雅洁,柯雅洁让太医再来看视情况,才知道是本应一副药熬一锅,熬成了一副药两锅,每天服的药材减量不说,还把配比好的各方药材比例弄乱,当然没有药效。
柯雅洁责问是谁熬的,众太监宫女你推我、我推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找到那个老嬷嬷,也只承认帮着看火,没有动过药材份量。
依柯雅洁不喜生事的性格,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萨意珞又几次送来补品,那个小宫女每次都调换成别的普通食物,还恶言恶语气权氏。
权氏也不知道是萨意珞授意小宫女那么做,还是小宫女贪了补品,暗中来整她?分不清,也只能瞒着。
身体不好,常常受气,要见儿子一面也很难,坐月子又坐得闷得慌,权氏赌气开窗观赏风景透透气,正遇上阴雨天。
凄风苦雨,恰如她此时处境,心中感慨,以手接檐下雨滴,因此受凉生病了。
本就身体虚弱,还生病,伺候她的奴仆不尽心,萨意珞底下的人还常来无事生非,她心情压抑,喝了药也不见好转。
药没有问题,不是毒药,可权氏倒希望是毒药,至少能死得痛快些。
那些药端到她面前时,要么晾得冰凉还催她喝了,不愿重新热热;要么药里带股油腥气,说砂罐破了没找着,只能用炒菜锅熬,不许挑剔找麻烦;要么该喝一碗的份量,被人泼洒得只剩小半碗,还没人去重新熬。
九月十三,韩堆满月,韩泽熙大宴群臣,权氏因有病在身不能去宴席上。
听着鼓乐齐鸣,祝贺声与欢笑声传来,她痛哭一场,也许是哭得精疲力竭了,她晕了过去,等太医赶到时,她已病亡。
权氏病亡,只有与她交好的几个宫女偷偷落泪,柯雅洁忙着张罗丧事,她儿子韩堆哭闹不休,另外的人只当她生死皆不必留心。
当权氏病亡的消息传出,柯雅润有些兴奋地握了握拳,让她暗中安插的人传出流言,说是萨意珞因嫉妒害死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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