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1 / 2)

今日正好是四月里的第二个旬休之日,崔远心里有事,出门早,倒错过了一场大热闹。

今日早上,崔远出门不久,卢氏就乘着马车出门了,接着崔滔带着崔迩也出门了,继而又有裴氏、崔三娘姑嫂几个带着卢婉莹出门了。

虽是先后出门,目的地却是一致的——兵部侍郎卢府。卢府今日大摆宴席广邀亲朋为崔三娘和卢婉莹接风洗尘。

卢光启家眷在范阳,长安这边只一个小妾理着府里事物。平日里还好,只有男客,他自己陪着就行了。今日来了不少有身份的娘子,内院无主,他便拜托了卢氏过来料理事物,接待宾客。卢氏昨日就已在这忙了一天,将事情安排妥当了,今早亦是一大早就过来卢府,查验各处筹备情况。

卢氏自来名重天下,又姻亲众多,此次虽说是家宴,长安亲贵倒来了大半,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韦相也来凑热闹呢。

裴赐跟随叔父出门时是兴冲冲的,好不容易跟着叔父寒暄完,能够自由活动时,就差掘地三尺了,他也没找到崔远。打探了一圈,才得知,他根本就没来!

没来!裴赐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操作,无论什么身份处,他也不能不来呀?

裴赐正抑抑不解时,却瞥见卢婉莹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哭。惊愕了片刻,就要冲过去时,却又退了回来。

数年前崔三娘的一番冷嘲热讽仍梗在他心头,他也是有自尊的,并不愿贴人家冷脸。

只是,若真是有什么事呢?

犹豫再三,他还是走了过去,温声询问道:“婉莹妹妹,你怎么了?”

谁知,卢婉莹见了他,哭得更厉害了!

裴赐很无奈,环视周围,幸好并无旁人。但这样嚎啕,总归不好,今日里还有一大群客人呢!

“婉莹妹妹,别哭了好吗?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听得“不好看”三个字,卢婉莹顿时慌了,连忙移步水边,见妆果然花了,羞愧得无以复加,手边也没东西,只能粗粗整理下,却再不敢转过头来。

裴赐见她不哭了,以为冷静了下来,大舒了口气,见她还能在乎自己的妆容,应当没事。便要告辞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话才出口,卢婉莹又哭了,还哭得比上次更加猛烈了。

裴赐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如此不管不顾,被人瞧见,他俩可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光想想,裴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卢婉莹!”裴赐急了,“住嘴好吗!”

卢婉莹从未见过裴赐这样凶,吓住了,倒立即收了声,怯怯弱弱,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说!”见她这副样子,裴赐又实在不忍责备,可她今日这哭哭啼啼还没完没了的样子,他又实在不敢再好声好气慢吞吞和她说了。

“她们笑我,说我妆容难看,仪态不佳……”卢婉莹抽噎着,越说越难过,似乎又要大哭了。裴赐头疼,今日真是出门不利!贵女间的这些小九九他不是很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他现在只想找机会逃。

卢婉莹本来就忍得很辛苦,又见裴赐一脸不耐烦,顿时彻底崩溃了,嚷道:“表兄,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我怎样觉得不重要!你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才麻烦呢,表妹……”

裴赐话还没说完,卢婉莹激动得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会不重要呢?我就只在乎你的想法!”

卢婉莹自小如捧珠一般长大,德言工容向来受人夸奖,绝无瑕疵。今日卢光启举办接风宴,目的就是为了向整个长安介绍她,让整个长安看看卢氏女的风采。亦为后续她与钉座梨崔六郎的联姻做铺垫,所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绝不是他卢家蹭了人家的光。

原本一切挺顺利的,她展示的刺绣作品十分精美,绣工精湛,构图巧妙意趣十足。就是最优秀的绣女也未必比她强,更何况哪个绣女有她这般高雅的审美情趣呢?自然是赞声连连。

之后,又在卢氏和崔三娘的推波以及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她自弹自唱了一首自个儿填的词,词调可爱,嗓音甜润,算是再次将宴会推上了一个新的高潮。

至此,卢婉莹算是超额达成了母亲的目标,伯父的期望。只不料,才下场与长安贵女接触,明褒暗贬,指桑骂槐就听了不少,后来又与郑氏女产生了点小误会,原本客气几句也就过去了,谁知人家不依不饶,让她听了好一阵子排揎。

她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们都那么讨厌她!

她实在有点承受不住,这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暗自垂泪,也没料到竟会碰上裴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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