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1 / 2)

楚墨醒来,只见身上盖了一身花纹暗沉的被子,朝左边一看,竟是个大通铺。楚墨嫌恶地皱皱眉,但随即又舒展,眸子里的嫌弃也沉寂下去。

楚墨从床上下来,自穿上鞋,又一边环顾整个房间。房间大却简陋,土黄色的墙角堆着几口红木箱子,门口方桌上放着陶壶和茶杯。

看来,卫子夫仍是宫人。

没多久,楚墨就接收到了卫子夫的记忆,她猜得果然不错。卫子夫刚刚被陈皇后贬为宫人不久。卫子夫在平阳公主府原本就是个柔弱歌姬,整日只是练歌习舞,侍候茶水,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结果一入永巷便劳作辛苦病倒,永巷令怜悯她体弱,特允她在房内休息一日。

楚墨揉了揉发肿的手腕,在识海里和猫七对话,让它做出一道代替程序,有什么不便,就由代替程序出手。

楚墨坐了会儿准备出去走走时,外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嘴里咒骂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咒骂的对象自然是楚墨的许愿人,卫子夫。

那掉漆的红木门被人一把推开,迎面走进来一个鲜妍美丽,穿成宫人模样的女子来。那女子见卫子夫比之前大不相同,相貌还是那副相貌,却减了柔弱之姿,竟显出华贵清冷、威逼压迫的气势来。

“你当真以为受了陛下宠幸,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又装腔作势地逃过活计,如今被我逮着了,还不干活去!”那女子并不在意,只当自己是一时慌神,才从卫子夫一小小歌姬身上看到了陛下的气势,莲步轻移,走至卫子夫跟前趾高气扬。

楚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副教训自己的模样,同时从脑中快速调出了该女子的信息,略略了解一番。方抬眼,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照她如此说,可不是将她自己也骂进去了。

那长相出挑的女子叫鱼萍,初时受了武帝宠幸,不过几日,便被吃醋恼怒的陈阿娇撵去了永巷。鱼萍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若论艳丽娇媚,陈后阿娇胜她十倍百倍,有阿娇珠玉在前,武帝记念了不多时便忘到脑后去了。偏她家里有些钱财,上下打点一番,即人被贬去了永巷,也混得如鱼得水,干得也是极轻松的差事。

卫子夫近日入宫,宫里是沸沸扬扬,说是陛下从平阳长公主府带来一个美人,夸得是天上有的,地下无的。这鱼萍本就自恃美貌,如今见一个歌姬深受帝宠,未见面便已嫉恨上了。卫子夫被陈后贬至永巷,见她果真柔弱清丽之姿,别有一番韵味,更是嫉妒,闲来无事,就来日日欺辱她。

鱼萍见卫子夫不如往日怯弱胆小,又要再教训一番,上前就要打人。

楚墨目光沉静,看着鱼萍的手径直打过来,只在她的手快要打到脸上时,一把握住了手腕,用力捏住了,又沉声道:“你最好别再招惹我!”

言罢,一把松开手,鱼萍正拼命挣着,冷不防失了支撑,便跌倒在地,弄得鲜亮干净的衣裙一身灰尘。

楚墨冷冷瞥鱼萍一眼,不顾她愤恨的眼神,径直走了出去,她若是识好歹不再来纠缠,自然放她一马,若是没眼色,楚墨也不介意她成为问鼎尊位的垫脚石。

鱼萍在楚墨背后恨恨咬牙,可碍于方才的威慑,半个字都不敢放一个。

走出房门,灿烂如烟霞的阳光便迎面撒来,弄得楚墨睁不开眼,方缓缓才好。楚墨拾阶而下,便见正在做事的宫人们偏头望她一眼,又继续自己手里的事。

遥望狭窄而又甬长的巷道,楚墨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缓缓行来,所至有人处,宫人皆躬身行礼。楚墨眼眸随着她移动,一瞬就已确定这女子乃永巷令殷苌。

那女子渐渐走近,只见是个四旬左右的女子,面貌再寻常不过,看上去也十分和蔼容易相处。可殷苌已经六旬上下,生于深宫,长于深宫,历经吕后、文帝、景帝和武帝四朝,是宫内实实在在的老人。

殷苌长得眉目秀丽,多年的深宫经历,让她身上感染了华贵威严的气质,即便她不说话,可受过她手段教训的人都畏惧于她。凭她眼界资历与手段,足能震慑教管永巷里的宫人与有罪宫嫔。

“卫子夫,”殷苌走到楚墨面前,唤她一声,又问:“你可大好了?”

“已好,多谢永巷令关心。”楚墨温和有礼,略一拱手对殷苌道。

殷苌眼中抹过一丝诧异,道:“既大好了,便开始浣衣吧。”

殷苌吩咐后便转身离去,楚墨幽深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这个永巷令,看来可以利用一下。

楚墨正出神,不知何时爬起来的鱼萍怒气冲冲,一瘸一拐走到楚墨面前,虽惧于楚墨刚才的教训,仍强撑着怒道:“卫子夫,你等着!”

楚墨粲然一笑,一副淡然模样,眼中丝毫没有对方的存在,气得鱼萍七窍生烟,拂袖而去。

自楚墨惩治了鱼萍,永巷中的人便无不称好的,素日里鱼萍仗着颇有姿色,将永巷中的开罪不少,如今有人出头来将她惩治,自是都拍手叫好称快。

鱼萍这几日倒也安安分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楚墨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这日黄昏时分,楚墨照例浣了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大通铺房舍,除了几个还未干完活的宫人未回来,余者宽衣的宽衣,解带的解带,洗脸的洗脸,整个房舍里热闹闹的。

楚墨方坐在床上,正欲打盆热水来,泡泡脚以消除一天的疲惫,却有一个宫人已将水打来,将木盆置于楚墨脚下。

楚墨将脚深入热水中,舒服地敞了口气,只见那面容清秀且柔弱的宫人搓着手,坐在楚墨身边,呐呐道:“子夫,谢谢你教训了那鱼萍。”

呵,楚墨笑而不语,眸中含着清泠泠的光芒,盯得宫人瑟瑟发抖。那宫人本就怯弱,见她又不言语,只得回去睡了。

次日,那宫人偷偷跑去找鱼萍,将昨夜之事一一告诉她,鱼萍怒骂她真是没用的东西,便将她头上的银钗夺过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那宫人抹着眼泪回来时,被楚墨瞧了个正着,用袖子擦干眼泪后忙埋身整理床被去了。自此,她见了楚墨就如老鼠见了猫般躲开,再也不敢往楚墨眼前凑。

如此,楚墨过了半个月平静的宫人生活,期间鱼萍虽不间断地找茬,可有殷苌镇着她,鱼萍也只敢小打小闹,暗地里地讽刺绊子,楚墨一个眼神过去,她便讷讷不敢多言。

一日,武帝下旨择吉日宫中年迈体弱等宫人释放出宫,楚墨摸摸因连日浣洗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手,舒了口气,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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