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不信,你小子别想糊弄我……”
余宣看了方逸一眼,虽然说玩古玩的人,很多都懂的金石镌刻,就是余宣自己刻出来的印章也是不错的,但能玩出名堂的人却是不多,就余宣所知,除了王世襄老人之外,他真没有见过能在雕刻行当里面成为大家的人物。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把刻刀去……”在专业领域上,余宣是个很较真的人,他不容许有人弄虚作假,当下转身就去找顾军山了,在这种地方,找把刻刀估计不是什么难事儿。
“方逸,怎么回事?”看到余宣和方逸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孙连达也走了过来。
“老师,我给余老说自己会雕刻,他不信……”方逸笑着把刚才自己和余宣的对话说了一遍。
“你真会雕刻?”孙连达闻言也是愣了一下,虽然说雕刻这一行当不像是绘画,需要用上个几十年打下来很深的功底。
但那些能称得上大师级的工艺师,少说也都是四十开外的年龄,方逸就是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学习,那也就二十多年,根基远远无法和那些大师相比的。
“老师,我三岁的时候就玩刀了,回头雕个东西给您看看就知道了……”
方逸嘿嘿一笑,他的确没有那些大师级的工艺师在这一行当注入的心血多,但方逸胜在有功夫在身上,别的不说,他的那一双手在处理一些精妙细微之处,却是要远胜那些所谓的大师了。
“方逸,东西我找来了,你看看合用不?”
方逸正和老师说话间,余宣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个皮囊制成工具包,说道:“我从顾总那里要了块籽料,你看看能雕个什么物件吧?”
在这种玉石交易的场所,别的东西不敢说,但解石的工具肯定是不会缺的,余宣所拿的这套工具,虽然不是雕工专用的,但里面的刻刀什么的也勉强可以凑手用下。
至于余宣拿的那块籽料,却是一块完全剥皮后的料子,净重大概在七八十克的样子,只是用手电一打,里面的棉絮有点杂乱,品质并不是特别好,按照去皮后的价格,大约在二三十块钱一克左右,总共应该不超过两千块钱。
“余老,这是块好料子还是一般的料子啊?”
方逸接过那块籽料,装模作样的用手电透了一下光,只是他以前从来都没玩过玉,用眼睛来辨别玉石的好坏,对方逸来说难度还有点大。
“一般的籽料,你想做什么都行……”余宣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两三千块钱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就是方逸将其毁坏了余宣也无所谓,正好能藉此教育他一番。
“成,我先看看……”方逸很沉稳的点了点头,拿着那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籽料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雕刻玉器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即使是有经验的大师级工艺师,往往也都要在玉石上勾勒出大致的形象,然后刨除掉多余地方之后,再细描玉器的精微之处,这个过程往往都会持续一两个星期的时间。
所以余宣让方逸现场雕刻,其实就是在难为他,而且就在方逸答应下来的时候,余宣已经在心里断言,方逸根本就不是这一行有传承科班出身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个江湖手艺人。
“余老,您刚才问我要工具又拿了块玉,难道是让方老弟现场雕的?”就在方逸皱着眉头构思的时候,顾军山等人也走了过来,却是那边的账已经算完了。
“嗯?顾总,那些料子一共多少钱?”听到顾军山的话后,方逸忽然抬起了头,他想起来自己还看中了一块料子没买呢。
“一共一百二十一万多一点,零头给蓝董抹去了,一百二十万……”顾军山苦着脸说道:“蓝董这一次可是将我要进的货一网打尽了啊……”
“你就别叫苦了,蓝董要是将那些中低端的玉石买下来,估计你才会哭吧?”
余宣对这行多了解啊,他知道像顾军山这样的商人,虽然也走高档路线,但他们出货量最大的,还是中低端的玉器,就余宣所知,去年总共五十亿的玉器销售中,中低端的玉器要占到四十到四十五亿元之间。
按照顾军山的实力,在全国中低端的玉器市场中,他应该可以占到百分之十左右的份额,也就是每年有四亿多的销售额,这足足是他高端玉器份额的四倍还要多,所以中低端的市场才是他的根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