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串珠子和咱们馆里的一串念珠很像啊……”
拿在手里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捻过,看了好一会之后,赵洪涛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抬头看向方逸,说道:“方逸,你可知道这珠子是个什么来历吗?”
“这串流珠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别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方逸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这串沉香流珠是师父从八国联军手里抢来的,而且对于师父的过往,方逸并不是很了解。
“洪涛,你说咱们馆里有这样的沉香珠子?我怎么不知道?”
孙老在一旁听到赵洪涛的话,却是愣了一下,他儿子以前在国外见过相同的沉香念珠,没成想赵洪涛居然说他们博物馆里也有一串,那这串珠子原本总共到底是有多少颗呢?
而且孙老这一辈子都在博物馆工作,里面有什么东西他都一清二楚,如果他见过类似的沉香念珠一定会记得的,但是在孙连达的记忆中,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师,这是您退休之后的事情了……”
赵洪涛的眼睛紧盯着那串沉香流珠,开口说道:“三年前的时候,有一位曾经在金陵生活过的牧师,将一串沉香珠子送给了博物馆,只不过那串珠子损坏的有点厉害,我一直没给摆到展台里面去……”
金陵在半个世纪多以前,曾经受到过一次战火的摧残,带给了这座城市很大的伤害,但是在那次战火中,也有许多外国友人,和金陵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赵洪涛所说的这位牧师,就是当年生活在金陵的一个德国人,这个牧师的爷爷,曾经参加过八国联军,所以他和中国也算是有不解之缘,十多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来到这个国家生活。
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过后,牧师就离开了金陵,半个多世纪以后,他在八十岁的年龄时又回到了金陵,并且捐献了一批他祖上从中国掠走东西,其中就包括了那串沉香珠子。
外国人虽然也戴佩饰,但极少有人在手腕上戴东西的,更没有文玩的说法,而那串珠子被牧师的加入放在阁楼上曾经被雨水给浸蚀过,品相已经变得很差了,要不是赵洪涛本身就关注杂项文玩,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串珠子的。
当时看到这串珠子的时候赵洪涛还感觉很惋惜,因为经过他的考证,这串沉香珠子极有可能是清早期康熙皇帝的一串手持,不过那位牧师送来的只有六颗是老沉香的,剩下的都是后来搭配的珠子,算是一件残缺品。
“嗯?这还真是巧了,前几天小超还说在国外见过和这一样的珠子呢……”听到赵洪涛的话后,孙连达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要知道,一般的手持不是十八颗就是三十六颗,孙超在国外发现了十八颗,算上方逸的这十二颗是三十颗,而再加上赵洪涛所说的那六颗,这一串三十六颗的手持竟然算是齐全了。
“啊?还有这种事?这真是奇了啊……”听老师说起前几天在病房里的那段谈话,赵洪涛也是连连称奇。
这一百多年来国家也不知道流失了多少珍贵文物在国外,青铜瓷器或者字画倒是有可能保存下来,没成想这一串被拆散了的珠子,竟然也全都找到了出处,而且还是一颗不少。
“方逸,这可是珍藏级的东西,你可要收好啊……”感叹了一番之后,赵洪涛将珠子小心翼翼的递还给了方逸,还不住口的叮嘱了他几句,那架势是生怕方逸再给戴在手腕上去。
“赵哥,我知道了,平时不戴了……”看着赵洪涛的眼神,方逸苦笑了一声,在他看来,这类的珠子本就是道家修炼时平心静气的物件,不佩戴在身上哪里会有效果呢。
不过在知道经常佩戴珠子会对其造成损害之后,方逸倒是也从善如流,他打算将这珠子放在枕头底下,每天睡觉打坐之前戴在手腕上,白天工作的时候就给放置起来。
“怎么样,洪涛,我说你这串珠子,方逸未必能看上眼吧?”孙连达转头看向了赵洪涛,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
“老师,这两者根本不能比啊……”
听到老师的话,赵洪涛苦笑了起来,说道:“方逸那串已经称得上是古董了,而我这串只能说是文玩,不过要是这串黄花梨也有那么久的年份,价值绝对不在那沉香珠子之下的……”
赵洪涛所说的这番话,正是古玩和文玩的区别,古玩必须要有悠久的历史年份,在康熙年的时候,这沉香珠子只能算是文玩,但是到了几百年后,沉香珠子就变成了古玩。
同样的道理,赵洪涛送出的黄花梨手串,现在是文玩,但是只要经过岁月的磨砺,过上个百十年,这串珠子一样弥足珍贵,因为这串极品黄花梨单论材质的话,并不在沉香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