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找约瑟叔叔吗？”
我听到这个称谓有些惊讶，于是转身问道：“你喊他什么？”
“约瑟叔叔，怎么了？”维罗妮卡似乎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试探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约瑟芬值得你崔斯特·海辛去找寻吗？”
她捏着下巴，再一次狡黠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又是你未解的真相之一，对不对？——看吧，你真的一丁点都不想知道吗？”
我撇了撇嘴：“你之前还说不想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同流合污，所以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和我决斗？”
她笑意更甚：“不啊，经过刚刚的对话，我觉得休·海辛完全是把你当傻子，你有可能还不配称为同流合污的‘污’。”
她朝我伸出了手：“来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什么父债子偿的事情。”
……
怎么感觉，我像是被人小瞧了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我也经常被人说是疯子，但好巧啊，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傻子。”
维罗妮卡挑着一边的眉毛，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不过呢，谢谢你，康斯坦丁小姐。”我用手按住前胸，微微鞠躬行礼道：“感谢你给我提供了宝贵的情报，现在我总算知道那老狐狸的全名了。”
约瑟芬·康斯坦丁。
以及……在约瑟芬的那一辈，一定还有另一个康斯坦丁的存在。而那个康斯坦丁，才是维罗妮卡的父亲或者母亲。
会是约修亚吗？
否则，约修亚应该并不会知道维罗妮卡·康斯坦丁的名字才对。
……太棒了。突然之间就获得了全部在世的康斯坦丁的名字了吧，区区三大家族也不过如此。不，还不能心急。我还不知道，康斯坦丁家的宝物是什么呢。
海辛家的是刀，美第奇家的是十字架，看起来都是和驱魔道具相关的东西。那么，康斯坦丁家的难道会是……圣水瓶子？哇，如果是能源源不断涌出高纯度圣水的瓶子，好像也不错啊。
但目前来说，我暂时无法判断那一件宝物究竟在谁的身上、或者藏在哪里。
“你迟早会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你知道与否、什么时候知道，都不算是大问题。”维罗妮卡盯着我看了片刻后，耸肩笑道。
随后，她常驻着不羁笑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严肃：“我能不能这样认为，你其实是在寻找约瑟叔叔呢？——那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ok，这不难猜。然而在我看来，即便我们的目标都是寻找约瑟芬，但目的却未必相同……”我隐约觉得她话中有话。
她摆了摆手，云淡风轻道：“我就是为了找到他然后杀了他的。怎么样，目的相同了吗？”
我被她出我意料的话语噎住，而维罗妮卡看着我迟疑的瞬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能看透你的想法？”
她歪过头，凑到我耳边，深红色的头发落进我的领子里。“我能嗅到同类的气息——当然，不是你们海辛家的狗鼻子的能力——是同为杀人惯犯和疯子的直觉在作祟。”
“你知道我逃出教会看管的路上砍了多少个脑袋吗？”她在我耳边低声笑着，用仿佛是唱童谣一样的语气说道：“八个、还是九个？……哎呀，记不清了。反正那些脑子里也满是父的欺骗与谎言，留着做什么？”
她身上似有若无、似刻意又绝非刻意的香气让我皱眉，我推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天使。”她突然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得像是在对我说什么极其滑稽可笑的事：“你猜他长什么样？”
见我被挑起兴趣，她眼睛一亮，挑了挑眉。
我把头别过去，就要找地方离开这里：“别挣扎了，我不想和你组队完成任务。你说的那些秘密和真相，我总有一天能自己揭晓——”
她仍然跟在我身后，于是我皱眉：“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说到底，你一开始想要参加婚礼和跳舞，也是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了吧？”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啊，算了吧，别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
“——逗你的。”
我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掏出手机，一边试图联系上爱丽丝他们一边走着自己的路。但我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断绝。
爱丽丝没有接电话。我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入眼处正好是维罗妮卡那张脸。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我感到好气又好笑，我瞥见她甚至没有穿鞋，光着脚在冬日的街头行走，脚趾冻得发红。“如果想要结盟，至少要拿出诚心吧。”
“我只是跟着你而已。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同类了。”她这次倒是说得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