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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风起(2 / 2)

卫青对霍去病来说,意义,非比寻常的!

“去病!”曹襄很快的抓住霍去病的衣角,“你冷静点,这事怕有更多的前因后果!”

对上霍去病清澈漆黑的瞳仁,那里面除了泼天盖地的愤怒,似乎再多余的情绪都容不进去了,曹襄怎能猜不到他想怎么做,暗道不好,沉声暗示他,“去病!这事?”

霍去病没有甩开他,只是深深的、静静地回望他,半个字也没有说,但那眼神中分明写着,你觉得我不懂这事有蹊跷?曹襄瞬间闭了嘴,两人见面之后就鼎湖和长安的情况都互通有无了,他手下的兵将才刚刚起步朝堂,不代表他也是刚刚起步的鲁莽将军。

霍去病,霍大司马,什么不懂?

霍去病目光撇向任安,自己虽然没见过他,却从明卿口里知道他是那个不肯过来的舍人,都太子少傅了,还上前这么’不小心’的跟自己答话,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

只是李敢刺伤舅舅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此刻,什么前因后果他都不在乎,也不觉重要!

他只有一件事在乎,所以要再确认一下,“他伤了我舅舅,是真的么?”

“……”四周静得出奇,甚至春风都望而却步,一根柳枝都不敢动弹,似乎生生给霍去病隔绝出了一个独特的天地,任他安排。

任安此刻也不敢再答,甚至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低头僵着。那边的田仁也不敢看霍去病,生怕一抬头,对方就能锁住他的咽喉,得到所有想要的答案。

很好!霍去病抿平了嘴角,无人回答他,却也不需要了!

总之,曹襄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再拽住霍去病的衣角,他就已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去病!!你回来!你冷静点!!!”曹襄着急上马去追,却被任安死死拦住。

“平阳侯,在下可真的是无心,偶然间脱口而出,大将军受伤之事本来是要瞒着的,但…”任安之后的话,生生梗在了喉咙里,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因为平阳侯曹襄,那么年轻的一个侯爷,用他从未见过的,透彻的、狠戾的、嘲讽的、冷漠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就往回缩手,甚至瞬间就很能明白,为什么主爵都尉杨仆会虚心听取他的意见,为什么之前的赵食其也对他礼遇有加,为什么他年纪轻轻闲职在身,还可以领朝中重案和谋逆之案的判罚。

曹襄望着早就不见背影的霍去病的空旷林园,怒意滔天!去病这人,本来差一步就很难追上,被任安一耽误,更不知他去哪了!

如闷了多天的雷声,带着惊人的威压,曹襄的声音炸在了任安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任安,你以为那些从卫大司马府走的人,真的对卫大将军没有半分情意?若不是大司马帮你说情,你焉能安稳的做你的太子少傅,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说一声恩将仇报不为过吧?”

任安呆愣愣的松了手,对方目光中的犀利和了然,实在是恐怖,几乎让他要跪地坦白自己是另有所图。

而若不是两人之前从未见过,他也不敢相信,不过短短几息,他就看透了自己所有的私心和目的,所有的故意和搭讪。他原来还真以为那些人是真的奔前程去了,却都是故意送走到霍将军手下的么?

“臣没想到卫大司马受伤竟然瞒着霍…”

还在辩驳?真是无可救药!

曹襄摇头,辩解,若是他曹襄不想听,多说一个字,都是徒劳的。

“够了!收起你的小聪明,不然日后别说政途了,你性命我都不介意收了!”说罢,马鞭一抽,把他隔开两步,叱道:“说!李敢在哪?”

“在鹿林里…”还没等任安说完,曹襄就绝尘而去,他现在只能祈祷霍去病不知道李敢的方向,还要找人问他,自己还能拦上一步。

……

田仁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反应不过来,好容易陛下好起来,未来应该万事安稳。可...

虽然这几日终军和原来卫大司马府上的人都有私下跟他说过,任安怕是另有所图。但自己始终不相信,甚至还跟那些人吵了几句,让他们少排挤人,看任安发达就嫉妒。

这几日自己忙着照顾卫青,看他独自一人,担心他心中难过,所以特意一路找他,想开解他几句……

可是…

“任安,我与你自□□好,你一心为政,不肯上战场,人各有志,我不想勉强!可是...”田仁声音分外的抖,沉痛难言,“你不该利用我,利用卫大司马!!?你是在利用卫大司马吧?!啊!?你怎么能这样!”

任安刚刚被俩人压得抬不起头,心惊肉跳,还没喘口气,又得了友人这样一番评论,怒气冲冲反驳道:“我利用什么了?!我也是为大司马好,六郡子弟如此欺辱人,霍将军应该知道,就此联手把他们这群旧贵赶出朝堂,也可以多给我等布衣之人一些机会,有何不可?你忘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贵人的白眼了?”

为了谁谁好,为了大汉好。若是以前,田仁还会信上几分,现在,这样借口的人还少了?干的事都是为了私心罢了,看着任安言之凿凿的样子,分外失望,只丢下四个字,“党同伐异。”

任安皱眉,跳脚道:“这怎么能叫党同伐异呢?事是他们做的,我们…”

“等合适的时机,让自己活得最有利的回报,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你的政途吧?”田仁有些伤心,却难说他一个错字,毕竟政事,都是如此。

“……”

田仁失望至极,拔剑画地,冷斥道:“你我不同路,任安,我们分道扬镳吧!”

任安不解,原地打转,气急道:“为何?”

“我有我的将军,你有你的政途。”

“并不冲突!”

田仁双目赤红,怒吼道:“你利用了他!”

“我…”

“别说为谁谁好,哪怕你有一分私心,都是对他的亵渎。战场袍泽,我们的情谊,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任安上前呛道:“你是田叔之子,一有才干显露,大家就都聚过来找你,张坐帮您搭线,司马谈也邀请您,我呢?我就是沾阁下的光才能去他儿子的接风宴!”

......

田仁分外伤心,他竟然是这么看自己的,罢罢罢,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心冷情呢!“任安,你就好好的走你的仕途吧!造福一方留名千古,都与我无关!”

“.......”任安看着快步走开的田仁,狠狠的踢了一脚,“大丈夫生当鼎食!我无错!!你一定会后悔的!!”

飞鸟被惊,忙不迭地冲向云霄,独留任安一人,喘着粗气,负气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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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卫青,今天是因为伤还没好,怕陪刘彻久坐被看出来,就借口找李息有事,来他营帐偷懒休息。

李息却看起来心事比他还重,怕打扰卫青休息,特意出去转悠了好半天,可回来箭囊还是满的,只好随手抱了卷竹简,静静坐在闭目养神的卫青旁边发呆。

司马谈的儿子就要游历回来了,听说一路所得所学甚丰,还拜访过董仲舒,孔安国都很给脸的过来给他接风,一应旧贵世家都会去,当然也不乏似儿宽这种很得用的官员。

但是......请自己,请郎中令李敢,却没请公孙贺和卫青,就很...尴尬,其实卫青也不会去,他忙都忙不过来,家里夫人也不在,谁去?但你不递帖子,还把也算旧贵的公孙贺排除在外就很过分了,而且还亲自给自己递帖子,这是,想把自己拉过去?

他本是要借口推脱的,毕竟大行也很忙。

但是公孙谈这个人,不得不说,真是耍笔杆子的,几句话就说得他动摇了。

司马谈说,我知道你对李敢有看法,但是你也不想想,霍去病有舅舅护着,才能长成如今,李家李当户为陛下鞠躬尽瘁,李椒为代郡太守,数年不曾归家,可谓忠勇,他们两个早夭而亡,就留下一儿一女。

如今家中李广没了,宋夫人也没了,李敢若在朝中没人帮衬,那些孩子便再无长辈护持,哪里还能有未来呢?李蔡为臣却有不对,但李敢没错啊!就算看在为李家留一个清名的份上,你也该来。

司马谈还说,他也曾责问李蔡为何如此做?

李蔡答,凭什么陛下给我等安排何职,我就要做什么呢!为人臣,听话难道就是忠吗?那是为臣还是为木偶?他糊涂一生也罢了,若以后子侄长大,如此问他,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孩子。

这话,我深受震动,所以也想请问您,大行李息!

为人臣,听话难道就是忠吗?那是为臣还是为木偶?

凭什么陛下给我等安排何职,我就要做什么呢!陛下真的那么了解每个人应该做什么,半点错误也不会出么?

大行,你也是一员猛将,多年不出,可有想过这大行之位是不是埋没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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