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投高了。」
“加油!降谷!!!”
【*唯***:给我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啊!!连个三局都撑不下来吗?!】
第四球。
挥臂。
“Ball!”
看着捕手沉默地将球扔向三垒,站在一旁的吉泽认为自己大概率会是四坏上垒了。「真无聊啊,凭着投手自爆上垒说不定会被鸣那小子嘲笑呢。」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手里却再次握紧球棒。「但是我现在最优先的任务是上垒。」
“三坏了!!!”太田部长已经接近崩溃。
第五球。
此球或为终结。
小田切身下的白色钉鞋早就垒满了绿色碎屑,而被他注视着的某人此时正看着捕手的暗号。他的脑子比面对上一位打者时要来得更清醒些,不再满脑子都是最后一个出局数的念头,而是一直默默等待着捕手的手套。
他正等着捕手的暗号,准备再次把球投出去。然而当他等到暗号时,一向听话的降谷罕见地沉默了会儿。他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捕手没有弄错后,点了点头。
而对面,即使到了最后,打击区之上打者吉泽仍不打算放松警惕。
「偏高坏球、偏低的指叉球都得放过。」吉泽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克制住自己的挥棒欲望,不要给对面送好球。
球来了。
「偏高坏球?」「还是偏低的指叉球?」
都不是。
“嘭!”
一声巨响从捕手的手套里发出,又传进吉泽的耳膜里。吉泽瞪大了眼睛,看着举在中央的捕手手套。
是红中。
御幸往看了眼身后迟迟没有说话的裁判,后者这才从御幸的手套上收回视线,起身竖起食指指向一边。
“strike!”
“等、等下!!”看台上的大和田突然大叫出声,让一旁的峰富士夫吓了一大跳,“那一球是红中吧?!!”
“唔··是红中球。”
“那为什么打者没有挥棒啊?!”
“···御幸一也胆子可真大啊。”峰富士夫笑了笑,作为最早发现这枚璞玉的从业者,他总是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惊喜感,“被他拼赢了啊,红中球这个时候配出来,打者根本反应不过来。”
「竟、竟然是红中!」吉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上一球,可脑内不断回顾的画面却不停地在告诉他一位捕手对自己配了个红中。「可恶!别瞧不起人了!!」
他再次准备好,向后握了点球棒的位置。
「不、不对!」吉泽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现在已经是——
2好3坏。御幸直直地看向对面,已经满球数,任何一方都处在了悬崖边。
一个好球,打者出局,第三局结束。
一个坏球,打者上垒,形成满垒,轮到四棒原田。
「那么吉泽,下一球你到底要不要打呢?」
蹲在下方的御幸在面罩后弯起嘴角。
“可、可恶···”越来越多的汗液止不住地从额头流淌下,吉泽就算是咬紧了牙,握住球棒的双手仍忍不住颤抖。
「你这家伙···明明、明明处于劣势的人是你们啊?!!」
现在是多么奇妙的一刻,两出局,一三垒有人,打者满球数,无数千钧一发的一刻全部累积到当前时间,让之前明明处于劣势的青道此时不知为何与稻实颠倒了位置,现在处于急迫情况的,反而是当下不知所措的打者了。
而这全部来源于御幸配的那一颗红中。
从极其理性的角度分析,打者现在的最优解看上去十分清晰,那就是看好球路,如果是好球就打出去,如果是坏球就放过。可当下处于吉泽这种无法失败的情况,他必须考虑到更多。因为投手那颗直球会往上扬,一旦是坏球出棒极大概率挥空,而不挥棒你又不知道捕手会不会让投手舍弃控球,直接投往红中。
打与不打,成为现在困扰吉泽的最大问题。
“别、开玩笑了···”吉泽硬是露出一个笑容,“你这家伙!别小瞧我啊!”
「吉泽···」看到队友陷入这种局面后,垒上的白河与卡尔罗斯都有些急躁,但他们无法在垒上动弹一步,因为本垒处的那个捕手一直紧盯着二人,恍若鹰隼一样用视线紧紧撕咬住猎物。
「来吧,降谷。」御幸向投手给出暗号,「把球投到我的手套里!」他朝那边竖起了手套。
「指叉球。」
降谷睁大了双目。
指叉球,这个球种可以说是让降谷陷入此番绝境的罪魁祸首,因为指叉球的失控,他才会送上一位打者上垒,才会让捕手陷入无球可配的局面。以指叉球的失控为起点,他的控球都坏掉了,唯一投进好球带的也只是刚才那颗红中而已。
可现在这颗指叉球又要再出现了。
前辈,还相信我能投好指叉球吗。
降谷是这场比赛的先发,然而这一事实延伸下来的可笑之处有二:
1、降谷的这个先发是被让出来的;
2、降谷的先发只能维持仅仅三局。
这个事实就是在昨晚发生的。
昨晚,监督原本定下了本场比赛的上阵投手,小田切担任先发,丹波中继,降谷等人时刻准备上场,而小田切却拒绝了先发的位置,并直言要担任比赛的终结,这让监督根据他的意见更改了投手上阵名单,这才有了只上场三局的先发投手降谷晓,而降谷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没因为自己的失误被更早的换下来,说到底还是因为监督信任他。
「只是三局吗。」只是三局,自己就搞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然而就算是这样,前辈还相信着他,相信着他的那颗指叉球。
“降谷!!!”
降谷忽然转过头看向休息区,看着护栏上刚刚出声的泽村,静静注视着他的小田切,又接着看向出口处戴着墨镜的监督,然后看向对面举起手套的捕手,最后他呆呆地低下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掌,将它慢慢紧握成拳。
「大家都在信任着我。」
他放下了拳头,抬起头朝对面点了点头。
御幸笑着锤了锤自己的胸膛。
第六球。
或许这才是最后一球,因为此时场内的紧张氛围已经到达极致。
「别开玩笑了!」吉泽恶狠狠地盯着对面,「我会打出去的!我会打出去的!」
卡尔罗斯瞥向不远处的白河,后者皱眉摇头。另一边候在准备区的原田默默注视着捕手,暗自握紧球棒。
“吉泽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休息区里的成宫一脸的焦躁,不远处的国有教练一脸平静地注视打者。
另一边青道休息区里也是差不多的氛围。“心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啊!!”太田部长难受地捂住了胸口,身前的片冈仍是面不改色地关注场内。
“降谷!!!加油啊!!”泽村朝空中伸出了拳头,在他一旁的小田切从依靠着的护栏上慢慢直起腰,脚下的绿色碎屑洒落一地。
两边休息区都是如此,看台上的观众们此刻也是无比揪心。
“不是吧!太吓人了!”大和田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她一边的峰富士夫虽然面上平静,胸腔内也是止不住的加速了心跳。
来吧,降谷。
看着投手高举手套,御幸绷紧了了双臂的肌肉群。
在他之上的吉泽也是,嘴角时不时就会抽动,颤抖的球棒被双手死死握紧。
垒上的白河与卡尔罗斯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以防意外情况的出现。
从本垒到投手丘,这段9米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期间投手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搅动所有凝结的空气。
他抬起前脚,打者因他的动作压低膝盖,他挥开前掌,打者因他的动作晃动球棒,他迈开前脚挥出右臂,打者因他的动作高举球棒抬高前脚——
小球出现了,这颗旋转的小球上两条弯曲的缝线垂直分布,从投手的出球点极速向前推进,凶猛的气势似乎带起一阵刺骨寒风。
「来吧!来吧!」吉泽踏出前脚,伸直腿部膝盖,旋转髋部定住下盘。他身下的御幸将手套微微下移。
裹挟着寒风,球来到了本垒板前。
吉泽挥动双臂,金属球棒在阳光下被尽情照射,一抹光斑反射到他皱紧的双目上。
然而这双目在下一刻化为空白。
“滋滋——”
一块肉片被夹在铁架上,在底下炭火的炙烤中冒出丝丝白烟。
“strike out!!!!!”
江头与彦己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向屏幕中的投手特写。
“降谷凭借最后一个指叉球三振掉打者!!!第三局无失分下场!!!!”
“第三局结束了!”
下午14:20,西东京大会的第三局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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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卷终于写完了···虽然知道大家不太关注着前面的剧情,但作者还是任性了一把。小田切会在第6局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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