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自己的感受，明明那样真切……
意识到自己仍然处于对方的幻术之中，这一回，牧童却并未像之前那样怒火中烧。因为经历过刚才那一轮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他已经对项芽的幻术，产生了新的认识。
在牧童看来，项芽所施展的，显然不是一般的幻术。任何人一旦深陷其中，他在后续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变为徒劳的挣扎。就像自己刚才那样。
这一刻，牧童不禁再次回想起了项芽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我一开始就说了，今天难得出宫一次，我想让你们陪我多玩一会儿。所以，我是不会直接杀死你们的。
这么说……她真的是因为一时贪玩，自己和平天才能够活到现在的？
想到这里，已然斗志全无的牧童，内心不可避免地被绝望所彻底支配。在他看来，自己所犯下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不值得注目的小角色，以至于连自己什么时候中了对方的幻术都毫不知情。
能够将自己完全困在幻境之中无法自拔，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牧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见牧童似乎不打算再继续抵抗了，项芽的眼里，顿时流露出了一抹遗憾的神情。
“唉！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项芽意犹未尽地感叹一句后，微微一笑道：“我是缥缈宫十圣第九席的项芽！初次见面，很高兴能够送你们最后一程。”
得知眼前这个看上去可能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女，居然是缥缈宫里的圣使后，牧童的脸上，先是抑制不住地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不过一想到对方刚才的表现，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如此！能够将我逼到这个地步，的确只有圣使以上的驱魔师才能做到了。不过……”说着，牧童不由得眉头一皱，“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中了你的幻术吗？”
再次从对方的口中听到“幻术”二字，项芽立刻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其实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源于幻术。”
此言一出，牧童和平天的眼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我的幻觉？”
“没错！”项芽笃定地回答一声后，接着坦言道：“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的秘纹能力‘夜葬’，能够将所有被自己注视过的对象的意识，永远地禁锢在当晚的夜色里。”
听闻此言，牧童眼里的惊讶，不禁陡然变得越发强烈了起来。
“将意识……永远地禁锢在当晚的夜色里？！这么说……”牧童忍不住对自己的身体打量了一番后，随即说出了心中的猜想，“现在的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意识体。并且，这里并非现世，而是一个不受时间约束的异空间？！”
“聪明！所以，刚才你所目睹的一切，全都是在这个空间内，按照我的意愿真实发生过的事实。并且，你们的意识，永远都不会在这里迎来真正的消亡。”
听到这里，牧童倍感震惊之余，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
难怪巫伦当时会突然不见了踪影。现在看来，那并非是因为对方消失了，而是自己和平天的意识，已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你刚才说，所有被你注视过的对象，他们的意识都会被困在异空间里。这也就是说，我们在刚见面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发动秘纹能力了，对吗？”牧童再次忍不住说出了心中所想。
“没错！”
直到这时，牧童总算明白，为什么侯辛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一声不吭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