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旭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又苏又温柔，抬手摸摸赵清和的脑瓜，说:“他们都不重要。”
“有人既清也直，自然就有人污浊不堪，两者皆沾的自然也有，毕竟这里是风陵渡，若是真指望他们手上干干净净，或者一腔赤诚……那是不可能的事。”
“说的对。”赵清和唏嘘:“要尊重物种的多样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唏嘘之色，继而低头看地图。
赵清和指着地图上的雪郡那一小块，说:“明日我就开始装病，应付几个人，你从花郡出发，直接带领禁军去雪郡堵住冯燕。”
手指头平移一下，继续说:“你争取两日跑到雪郡，而我则会在明日晚上赶路，带土匪一路包围月郡。”
“不行。”齐旭直接拒绝:“让禁军跟着你，我来带土匪。”
纵然现在这些土匪瞧不出什么花样，但谁知道离了禁军的压制他们会做出什么。
“行。”赵清和很好说话，当即就松了口，说:“月郡人多，你带禁军与土匪直接去包围，给我留下三千人足以。”
“庞龙带队一千禁军，还有我从水家带的那一千，你再从武光的土匪里给我拨一一千。”
“太少了。”齐旭继续不满。
“很多了。”赵清和自有考量:“冯燕这么多年一直盘旋在月郡，总会有人拦截他的大本营，为了不暴露，那些私下养的私兵，有一大半的可能是在雪郡。”
“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我也不能用你赌。”齐旭摇头，眼睛如星子一样，垂目看来的眼神温柔且坚定:“为了剿杀冯燕，若是你有半点受伤，我都觉得不值得。”
冯燕可以不杀，但是师妹必须一定要好好的。
“那是肯定的。”或许是那目光太戳人，那语气又太过温柔，赵清和心里一戳，就软的不像话，想了想，作出让步:“那就再拨我两千人吧。”
不等齐旭发言，她就拍板:“我要武光的那批匪。”
齐旭静静的盯着她。
那目光如清晨温柔吞噬沙岸的潮水，但赵清和丝毫不心虚，敲了敲桌子，说:“你真以为冯燕好对付呐，且不说他暗地里有多少人留着，就这回我是为了偷袭，又不是要和他正面刚，正面刚的是你。”
“若我是冯燕，有一百种方法制住你。”
齐旭温柔而冷静:“可他不是你，他只是冯燕而已。”
“不要小看任何人。”赵清和笑起来，走到他面前，双腿跨坐到他腿上，脸颊抵住他的下巴与脖颈，低声说:“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小瞧。”
“我知道。”齐旭侧脸，唇瓣吻上她的耳阔，声音在这静谧而充满月华的夜里像是撒满了整个清晨的薄雾:“但是比起我自己，我更想让你好好的。”
嘴唇彻底吻上她的耳朵，齐旭的声音因此变的有些细碎:“若非很清楚的明白你不是能安稳呆在一处等待享受的性子，我必然要将你牢牢关在府里，不让你出门，受一分险。”
嘴唇慢慢往下滑到她白皙而脆弱的脖颈，最后移到那苍白一点薄唇上，舔舐，啃咬，吸吮，温柔而缱绻，但握在她双手上的手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赵清和侧脸，用略有笨拙的技巧但是极力想占在上峰的想法回应他。
两只手腕都被紧紧攥着，不疼，但是能够感觉到那种禁锢感，带着其主人温柔而又惶恐的心思。
赵清和知道他是吓到了。
手腕脱臼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连自己都有些意外，而那个当时显得干脆又利落的师兄心底却是惶恐不安着。
“听着，齐旭。”她细碎的声音带着水声，“这世上，没有人能要去我的命。”
当时之所以脱臼只是因为觉得身侧有师兄在，而对那些人天然的低看一等而已。若是师兄不在，若非想满足一下自己动手的快感，其实更想拿鞭子抽人，或者一把毒粉撒下去的。
只是稍微有那么亿点点大意了而已。
“我希望这是真的话。”齐旭吻的更用力:“即便是我，也不可能。”
赵清和当即就笑，嘴唇占住，眼睛却弯起来，眼里像是藏了一整个月河，她挪手，将那两只手放在自己腰后，自己则从齐旭背后摸上了他白皙的脖颈。
手指有些凉，齐旭不自觉颤了一下。
赵清和继续笑，这时候眼里藏着坏意，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