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并没有因为纪嫣的抢答高兴，反倒是板着脸训斥道“纪嫣，我之前曾告诫过你们，问之即大，不可争抢。你们都忘了？”
纪嫣嘟着小嘴，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先生的话她又不敢反驳，只能将一腔怒火都算在宋怜身上。
宋怜站起身，直视着女先生的眼睛道“看过！”
女先生倒是一脸惊讶，昨天三太太不是说了宋怜在外面带了一年，规矩什么的都忘了吗？
“那你倒是说说这《女论语》第二则说了什么？”
“第二则讲的是女子要勤奋，知道勤俭持家。学会女红针织，照顾家人，自给自足。”
女先生挑眉，接着问道“那第七则讲了什么？”
第七则就连纪嫣和纪婉都不没学过，之前只是让他们通读并没有细讲。
但女先生没想到的事，宋怜依旧是对答如流。
接着又问了女四书其他的，宋怜依旧是清楚的回答。
女先生震惊了，这小姑娘不过四岁，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纪嫣和纪婉都惊呆了。
女先生愣了片刻，这才让宋怜坐下，看着纪婉和纪嫣道“那就接着上次的学。”
宋怜整堂课听得昏昏欲睡，这些课程她根本就听不下去。
学习完《女论语》之后便是训练形体，站坐行卧走都要有淑女风范，上辈子的宋怜是个大大捏捏的性格，这辈子的宋怜又还是个孩童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自然是丑态百出。
在文化课上被完全碾压的纪嫣幸灾乐祸，看宋怜出错女先生一遍遍的纠正她就觉得开心。
宋怜被闹得也有几分脾气了，感觉现在她行走坐卧都不对，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她也没有左顾右盼，这女先生怎么就紧抓着她不放。
宋怜再一次在女先生面前走，女先生看着宋怜皱眉沉声道“宋怜，腰杆挺直！下巴稍微收一收，步子不要那么大。”
宋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女先生问“先生，这世间的女子是不是必须成为名门淑女才能活下去，我就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走不行吗？”
“自然不行，你是纪家的小姐，出门代表的就是纪家的脸面。难道你是想能走出门后听到的都是纪家教养不行这样的话吗？”女先生板着脸，语气严肃。
“可衡量一个人教养好不好的标准不应该是接人待物、心肠善良吗？本朝威武帝皇后出生行伍，在战场帮着威武皇帝打天下，从来不信奉《女四书》这一套，但天下间不一样奉孝武皇后为奇女子吗？”
“那是因为孝武皇后本来就是武将世家出生，纪家如今是书香门第。宋怜你的仪态本来就不够好，以后做出去如何能撑得起纪家的颜面，长大出嫁之后又如何给夫家长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女先生越发的严厉了。
“这世间人千千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为什么我一定学习这些！”宋怜不明白，也不想学。
“这世间的人千千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女先生的教导。你是纪家的小姐，既然享受了纪家给你带来的荣华，自然也要付出为纪家撑着门面。纪大人如今官任礼部郎中，难不成以后要让人说纪大人连自己的侄女都教育不好吗？仪态是外人见到你的第一印象，你连最基本的站姿和坐姿都没有，让别人怎么相信你有教养！”
“教养不是……”
“宋怜，我是你的老师，更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下辈不可以争嘴。这就是最基本的礼仪和教养！”
纪嫣憋笑，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野惯了自然受不了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