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她问出这句话之后幕少琛面上蓦然出现一个浅淡笑意，如镜中花，水中月，缥缈不似真。
今天，大概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好好说话的日子，破冰能否成功就看幕少琛接下来如何反应了。
他很自然地往苏小薇身旁站了站，旁边余嫂余光一瞥见，立刻自觉让到洗菜池那边变身隐身人。
“没什么事。”
他的声音和态度同样温和，靠得近了苏小薇都仿佛能闻到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轻轻咬了一下嘴里的肉，让自己不要像个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靠近而心跳失控。
紧接着，又听到幕少琛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带着些许踌躇和不易察觉的伤感：“今天团圆节。”
苏小薇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极细微的弧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幕少琛是否看到了。
他似乎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往下说：“我去看望了一下母亲。”
苏小薇摘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心微微皱起，视线停留在手指间碧绿的菜叶。
“以往的团圆节，我也都会过去看看。今天，我顺道去看了一下苏爷爷苏奶奶，还有你的母亲。”
没有想到幕少琛会说这个的，更没有想到消失的这一天，他是去做了这件事。
“你去看了爷爷奶奶还有妈妈？”
苏小薇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酸涩蜷缩成了一团，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微颤。
不论什么时候，想到苏家的现状都没办法控制情绪起伏。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
语气中不自觉便带上了些许责怪意味，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责怪的其实是自己罢了。
事情多，又怕自己看到亲人的墓碑会软弱，她需要一层冰冷的外壳包裹住自己，才能强硬地不受伤地走下去。
苏小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看自己的亲人了。
想到那几处孤零零冷冰冰的孤坟，就莫名地责怪自己，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过节？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让迫害亲人的凶手认罪伏法！
甚至，害死爷爷和母亲的赵家三口此刻也许正围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只需稍稍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苏小薇心头的恨意就如潮水涌来，要将她的理智连带整个人都淹没！
几乎是瞬间，那些温和柔软尽数收起，幕少琛能感觉到苏小薇身上的冰冷直逼人心。
幕少琛立刻皱了眉，双手在空中停顿一瞬后捏住她的手，将她手中被蛮力拉扯的蔬菜解救出来，声音里充满了使人安心的力量：“苏小薇，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恨，便继续恨，但是接下来的生活依然要好好过。”
“我也在各位长辈的坟前起了誓，在最短的时间里，一定会让迫害他们的人一点点付出应有的代价。”
之前那点温馨恬淡已经消失不见。
苏小薇收回手，双手死死握成拳，指甲嵌进掌心用疼痛感击退没顶的恨：“已经很久了！这样的话你也说过不是一遍！可是赵振江和叶慧兰依然当着他们的董事和阔太太，你甚至不相信韩思就是杀害我奶奶的凶手。”
“幕少琛，你真的想帮我报仇？还是只是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