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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苍云八仙显神通(下)(1 / 2)

苗之山是塞外胡人,身高八尺,棕色眼眸,高鼻深目,从小好斗,十岁驯烈马,二十岁猎虎,其勇猛果敢,使得他的名声在塞外家喻户晓。他接手西城成为新主人后,慢慢添了一股沉稳之气,广结英雄,把西城经营得有模有样。

余秋白笑盈盈地走来,道:“苗兄,这局我们比试什么?”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比的自然是武功了。”苗之山口吻清晰,乃正宗汉语,他虽是胡人,但中原文化颇有涉猎,江湖中事也是处处留心,对余秋白的“事迹”有所耳闻。

余秋白是大名鼎鼎的“狂生”魏谞徒弟,秦之槐的师弟,武功修为不亚于在场任何人。不过比他的武功,更让人记恨他的,就是他奸**弄女子的手段,令人齿寒。自二十年前苍云教被破后,教众星散四方,而他不知从那里得了一套“男女双修”功法,借此提升功力,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姑娘,在场的群雄皆是忿忿不平,除了杀人如麻的阎罗王,魔教八散仙中,就属他最让人想千刀万剐。

“苗大侠,这局看你的了,杀了这个淫贼,他作恶多端,您定要为武林除害!”群雄纷纷叫嚷,义愤填膺,恨不得自己提刀相向,可见余秋白是多么可恶至极。

余秋白倒是毫不在意,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笑盈盈道:“看来我就是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苗之山严阵以待,淡淡道:“我在西域听闻过你的大名,你也算好事多磨。”

听着带讽刺意味的话,余秋白大笑道:“过奖,能让远在千里的西城城主夸赞,在下当之不愧。”脸皮如此之厚,当真少见,惹得群雄纷纷攘攘,说一堆义正言辞的话来。苗之山缓缓拔出弯刀,道:“小心了。”

两人从未交手,苗之山决定先发制人,也可摸摸对手底细。刀随心发,招由意走,不拘一格。这平平无奇地一刀,实则包罗万千,让人不敢小觑。余秋白凝眉后撤,脚下“大衍步”游走,右手袖口寒光一点,如银蛇出洞,杀机重重。两人瞬间走了十招后停了下来,肃杀之气戛然而止,此时群雄才看清,余秋白手里拿的是一把银扇。

扇子是天下兵器中较为偏的兵器,江湖上流传的扇法也是屈指可数。扇子乃短兵器,招式花哨,兼备短兵器的险和长兵器的强,但要掌握起来却十分困难,除了飞狐堡祖传的扇法较为有名之外,就数“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扇法最为精妙。

这门武功是当年亦正亦邪的“狂生”魏谞的独门武功。此门武功心法为上,招式为次,故而每个人所使出来招式均不一样。或翩翩如蝶舞,或狠辣如毒蛇,大时气势恢宏,小时细微入致,练至深处,招式可随心而发,不受拘束。魏谞凭此武功,名列天下宗师之列,不可不服。

余秋白少年从师,是魏谞的入室弟子之一,他博闻强记,天生好强,武功进步神速。这“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武功心法由他练去,专走轻灵狠辣路子,这些年又潜心练习,悟出一套“玉京扇”,诡异毒辣,也不负其师之名。

苗之山瞧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扇子,银光闪闪,扇骨能拒自己的弯刀,应是金钢打造,扇坠则是上好的蜜结迦南精雕细琢而成的双蛇缠绕样式,不常多见,旋即笑道:“余秋白,你这扇子有何名堂?”余秋白将扇子在指间旋转把玩,道:“区区掌中之物,何足挂齿。”苗之山正色道:“数年前,在我西城不远处的镇上,曾发生过多名女子被虏劫一事,下手之人神出鬼没,根本没人见过,唯一知道的是,那人手拿折扇,扇坠就是木雕的双蛇,今见你的折扇,跟描述的如出一辙,当年祸我西城者,可是你?”余秋白哈哈大笑,坦白道:“苗城主猜得不错,正是在下。”

他承认得如此坦白,倒也意外,群雄纷纷骂他厚颜无耻。余秋白咂嘴赞道:“西域姑娘身材高挑,肌肤如玉,性如烈马,风情万种,尤其是那双腿,滑不留手,真叫人爱不释手。”在场所有人恨不得拿刀砍死这个无耻淫徒,就连秦之槐等人也不免眉头紧蹙,面露难色。苗之山阴沉沉道:“好,既然你承认了,我要替那些人讨回公道。”余秋白道:“公道?她们跟我一起,不知道多风流快活,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这事苗城主也要管?”苗之山冷声道:“那为何她们个个最后都发了疯,活得生不如死?”余秋白展开折扇,露出意外的神情,奇道:“疯了?怎么可能!可能是因为没能跟在我身边,思念成疾吧。哈哈!”能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地胡说八道,真乃世间罕见。

苗之山双眼杀机一闪,愠怒道:“我作为西城之主,自然有责任管辖一方治安,你敢在我眼皮底下作案,无视我西城,我于情于理,都不能轻饶了。”余秋白冷笑道:“哟,真是世家英雄,武林表率,为苍生造福的豪杰。我余秋白今天就站在这里,看你能把我如何?”苍云教千百年来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如今却落到如此下场,余秋白心里恼怒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整天喊着“为了大家”的无聊口号,恨不得撕下他们虚伪的外衣,好让世人见识见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好汉。

苗之山突然还刀于鞘,杀气内敛,整个人如蓄势猛虎。余秋白顷刻间毛孔紧闭,寒意来袭,收起笑容,将折扇收拢,严阵以待。二人此刻都精气内敛,如同满弦之箭,气势让在场的人为之颤栗。

“一招决胜负!”欧阳靖喃喃自语。二人此刻都在暗暗蓄力,窥视对手的破绽,只要谁露出一丝一毫的错误,那就足以致命。场面鸦雀无声,群雄看得汗流浃背,几乎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喉咙那股气拼命压着,生怕稍微一松懈,就会被二人气势吞噬。

凌楚瑜悄摸游移到王如萱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后者差点见了起来,好在凌楚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凌大哥,你怎么来了?”王如萱被比武所吸引,没有察觉凌楚瑜来到自己身边。凌楚瑜轻声道:“我担心等会有变,这人多混乱,怕你有事。”王如萱心头一暖,笑道:“多谢凌大哥。”凌楚瑜报以微笑,忽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以如今王如萱之能,修为早就在自己之上,自保不成问题,自己还自不量力欲护人周全,不禁苦笑。

“凌大哥!”王如萱忽然小声问道:“你看他们,谁会赢?”凌楚瑜如梦初醒,犹豫了一会,呆呆说道:“不知道呢。”王如萱思忖道:“我觉得苗城主会赢。”凌楚瑜奇道:“为何?”心想王如萱从来没见识过二人武功,却能下定论?她俏眉微紧,歪头思索道:“大衍步虽是精妙步伐,但对术数要求极高,余师……那个余秋白虽也不差,但比起师父,总归差了一截。”凌楚瑜明白她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胜负在于谁更快!”王如萱点点头。

忽然间,两人身形晃动,竟有些模糊不清。等凌楚瑜定睛再一看,二人已经对换位置。群雄也是目瞪口呆,都纷纷揉了揉眼睛,确定二人是换了位置,嘴巴张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

“果然……”王如萱轻声道。凌楚瑜却十分讶异,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在场的群雄一样,都莫名其妙,只是感觉一瞬间,苗之山与余秋白互换了位置,至于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你……知道?”凌楚瑜有些难以置信。王如萱颇为意外,直言说道:“很清楚呀!苗城主赢了。”说罢之见余秋白狂喷一口血,洁白的衣服上,胸前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苗之山巍然不动,手中弯刀挂着鲜血,正缓缓滴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的群雄纷纷议论,凌楚瑜也是一头雾水。王如萱奇道:“凌大哥,你刚才没看?”凌楚瑜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如萱淡淡道:“刚才二人同时出招。但苗城主更快,他弯刀如彗星划过,余秋白终究慢了一步。”看着一脸茫然的凌楚瑜,王如萱心想,“凌大哥怎会如此粗心?”岂不知高手过招,外行看热闹,苗之山和余秋白都是武林中绝顶高手,高手过招,转瞬即逝,故而能看清者,武功定然不弱。凌楚瑜因为伤势无法精进,终究是二流高手之列,难窥绝顶武学,眼光有限,自然也不明其意。

王如萱不知这些,权当他分了心,耐心解释道:“凌大哥,你可记得他们初始位置?”凌楚瑜想了想,道:“苗城主在东南位,余秋白在正西位。”王如萱道:“东南属火,是离位,正西属泽,乃兑位。而刚才余秋白移动时候,却从正西位移到西北位,凌大哥,你可知道为何?”凌楚瑜对这些东西略有涉猎,思索一会,道:“西北位是坎,坎为水,余秋白想以水克火。”王如萱点头道:“本门的大衍步虽源于天象,而天象却离不开易术,大衍步脱胎于星象,亦离不开五行八卦。余秋白想利用五行相克之道,在步伐上快人一步,占据有利,可他却忘了一点,强能制弱。”

凌楚瑜天资卓越,一点即通,恍然道:“水能克火,可杯水却救不了车薪,所谓的世间万物相克,说白了就是以强克弱。”王如萱点头道:“余秋白实力可能稍弱,就算抢占先机,也终究无用。”

二人说话间,一直不动的苗之山忽然转身,提刀回削,欲将这个魔头杀之后快。余秋白虽被他的刀气伤了皮肉,震伤内脏,但也不是强弩之末,脚下施展“大衍步”,从正南方离位游移到巽位,堪堪躲过。

“苗城主也后继无力!”王如萱叹道:“虽一刀破了对手,他也消耗不少,若能及时补上一刀,余秋白是救不回来,但此时再战,难以取他性命。”到此,凌楚瑜才明白,两人胜负虽分,但苗之山却奈何不了余秋白,这是事实。

欧阳靖识趣地打断比试,眼下赢下比试为重,朗声道:“此局苗城主胜,大伙应该没有异议吧!”群雄虽不知方才那一刀包含多少精妙绝伦之处,但就凭余秋白胸口的一刀,就知苗之山是胜了。

“可惜!苗大侠差点就宰了那个淫贼。”虽有不甘,但能艰难得胜,也是喜事一件。

“师弟啊!”秦之槐上前将他扶住,虽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齿,但既为同门,又是同袍,不免多嘱咐一句,“师父曾言,人有尽,但术数无止尽,你终究是执念太深,走了弯路。”余秋白面如死灰,他穷尽半生,提升内功修为,坚信一力降十会,殊不知这世间万物,成则不动,故而去一,使其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大衍步”亦是如此,做人也是一样。

“师弟,受教了!”余秋白愧疚不已,秦之槐大感欣慰,看来有机会让他从回正途,旋即替他止血疗伤。

群雄正喜悦之中,孔韫见得一胜,旋即趁热打铁,拆开第五个布袋,自信满满高声道:“第五局,欧阳靖对阵冯易烟。”

群雄一片激奋,欧阳靖之名,早就声名在外,若不是二十年前东方魄击杀百里无极,这武林盟主之位怕是要归他了。欧阳靖越众而出,右手微微抬,谦让道:“冯先生,苍云山一战,大家各有胜负,今天一决胜负如何?”冯易烟冷笑置之,苍云山之战,看似胜负各半,实则是自己吃了暗亏,如今欧阳靖重提此事,无疑是冷嘲热讽,借机侮辱自己一把。

欧阳靖大度道:“冯先生,这局比什么,我奉陪到底?”冯易烟笑道:“听闻欧阳家主棋艺了得,在下不才,正想讨教一二。”此话一出,群雄一片哗然。众所周知,欧阳靖棋弈乃当朝国手之列,就算是跟如今的围棋圣手对弈,也只输半子,冯易烟公然挑战,岂不是自取其辱。

欧阳靖有些意外,如今自己这方只赢一局,此局对手不应该挑战自己最得意的技艺,但不疑有他,旋即道:“来人,上棋。”

“且慢!”冯易烟抬手阻止,群雄正奇怪,却听他笑道:“欧阳家主,你我在战场上博弈,是一兵一卒,运筹帷幄,苍云山上既然胜负未分,不如我们再来一局,以定输赢。”

欧阳靖若有所思道:“冯先生这是要下象棋?”

“不正合时宜?”

欧阳靖怔了怔,旋即坦然自若,微笑道:“也好!在这小小棋盘中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岂不快哉。”冯易烟露出难得的喜悦表情,喝道:“爽快!来人,抬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四个大汉,肩负碗口粗的木棍,缓缓而来。木棍上缠着绳索,下方担着是块约丈长的方石。此石厚达三寸,光滑细腻,灰白相连,有眼尖的人脱口而出道:“是花岗岩!”

这一块花岗岩愈达千斤重,这四个大汉却步伐稳重,膂力可见一斑。四名大汉将这块花岗岩放在院子中,掷地有声。

众人不明所以,欧阳靖问道:“冯先生,这是何意?”冯易烟笑道:“我此道路过渭城,见这块岩石通体透亮,心下想,若能拿来作为棋盘与欧阳家主对弈,岂不是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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